34_相爱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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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贺舒烟似乎是这里的常客,老板见她带了人来,不用她说话就将二人带到了包间里,相比于甜品而言,孟灯火更喜欢火锅,她意思性地点了一份芒果班戟,然后就听对面的贺舒烟一连点了五份其他甜品。

  等老板走后,孟灯火不免问道:“你点这么多吃的完吗?”

  贺舒烟伸了个懒腰,解释道:“你不知道,我平时训练的时候太苦了,我得在这些东西上面找点甜头,就算吃不完,看着也是甜的。”

  孟灯火点点头,凑上前去:“哎,你跟我说说顾宸铭吧,你们怎么走到一起的?我现在都要好奇死了。”

  瞥一眼孟灯火,贺舒烟微微扬起头:“还能怎么走到一起?我见小屁孩对我一片丹心,我就答应了呗。”

  闻言,孟灯火身子往后一退,嫌弃地嘁了一声。

  见状,贺舒烟端起茶杯咽下一口水,唇角含笑道:“你知道吗?其实高中那会我就想过,如果不是顾南山,我挺愿意和你做朋友的。”

  说起顾南山,孟灯火有点丧,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她八卦,同为女孩子,喜欢过同一个人,如此微妙的关系,叫人不想好奇都不行。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不喜欢顾南山了?”

  “那你呢?你后来又为什么不喜欢我哥了?”

  贺舒烟不答反问,当即叫孟灯火怔住了。

  反应过来后孟灯火释然地浅笑了一声,她拿起勺子搅动杯子里的咖啡,一阵浓郁的苦香里散发着咖啡豆和黑糖的味道,深吸了口气,她轻轻开口:“在我知道顾南山离开我的那一瞬间我就突然什么都懂了。”

  贺舒烟见孟灯火似乎陷入了往事,她连忙阻止道:“好了,不说这个了,聊聊工作吧,咱们俩现在可不是情敌关系了,说不定将来我还得跟着顾宸铭叫你一声嫂子呢。”

  听闻“嫂子”二字,孟灯火止不住地喜笑颜开起来:“对啊,你说人生还真是无常,不过这么多年有一点却没变。”

  “什么?”

  “好像不管我喜欢你哥还是喜欢顾南山,你都得叫我一声嫂子。”

  贺舒烟瘪瘪嘴:“呵。”

  说来也奇怪,从前不大待见的人时隔经年后再见的某天居然也能坐下来一起聊聊过去,这样的体验实在新奇,孟灯火恭喜贺舒烟站在了世界的大舞台上,实现了年幼时的梦想,谁知贺舒烟却没想象中那样高兴。

  她同孟灯火吐槽学舞蹈的日子太苦了,尤其是在她出国深造想要圆梦世界舞台的那几年,孟灯火虽不解这其中人事,但她也算深有体会,就像她为了顾南山选择文物修复与保护一样,在那之前她鲜少接触这些东西,可为了能留下来,为了能有朝一日说不定在工作上和顾南山遇见,她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多少个废寝忘食的日日夜夜,那些需要大量背诵牢记于心并准确无误地用在文物修复上的专业书籍是她恨不得一天掰成四十八小时一字一句一物一书摸索下来的。

  常人都羡舞者气质婉约,玉身挺立,却殊不知这当中有多少惊心动魄,贺舒烟脱了鞋将自己的左脚露给孟灯火看,孟灯火被吓了一跳。

  那脚背上盘虬错节的伤疤有些时日已久变成了深色的痕迹,有些伤是新的,还泛着淤青,瞧着一阵钻心的疼,孟灯火有些佩服地看着贺舒烟:“我记得高二那年我路过学校的舞蹈室,无意中看过一回你跳舞,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贺萧意的妹妹。”

  孟灯火没再接着往下讲,贺舒烟果然忍不住问她:“你想说什么?”

  孟灯火嘿嘿一笑:“我那时候就想着,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要娶了你做老婆。”

  话音落下,贺舒烟一撇嘴,将孟灯火的手从她脚上挥下去:“以前顾南山就说你这个人没个正形,我还不信。”

  “他跟你说我?说我什么?”

  孟灯火话接的快,贺舒烟不想理她都不行,于是实话实话:“他并不经常提起你,我只偶尔从他口里听过几句他抱怨你的话。”

  原本孟灯火还想问的,但她不过微一思虑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她颇为自觉地想到,依自己那时没心没肺的样子,想来顾南山抱怨的也不是什么好话,无非就是她有眼无珠,不识好歹一类的。

  说话间两人点的下午茶纷纷上了桌,孟灯火捡了甜品上面的芒果粒吃,她一边瞧着贺舒烟的一举一动,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对她胃口的人?无论是身材长相还是气质脾性,贺舒烟好像都十分符合孟灯火的心仪准则。

  不过这件事也是孟灯火与这人重逢后见的这几回才发现的,从前她虽与贺舒烟有过些交集,但那都是建立在她要讨人家亲哥哥欢喜的份上强行掰来的,更何况那时贺舒烟对孟灯火一点都不喜欢,态度冷淡的很,孟灯火为了贺萧意还常常拿热脸贴贺舒烟的冷屁股。

  许是察觉到孟灯火目光怪异,贺舒烟瞪她一眼:“看我做什么?”

  这回孟灯火没再嬉皮笑脸不正经了,她用一种试探的口吻同贺舒烟说道:“当初贺萧意走了后,顾南山和你也都失去了消息,我一度以为你和顾南山在一起双宿双飞了,没想到很久以后却听说你一个人出国了。”

  “不可能的。”

  孟灯火话音刚落贺舒烟便打断了她,将“不可能的”四个字说的斩钉截铁。

  “什么?”

  孟灯火不解地看着贺舒烟。

  贺舒烟轻轻叹了口气,口吻惋惜:“如果顾南山没和你在一起,那他这辈子就算孤独终老也不会和别的人在一起的。”

  贺舒烟这话说的十分煽情,撞在孟灯火心上却分外的重,当然,她也是高兴的,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对顾南山有多重要有多无可替代的感觉其实不坏,甚至还有点小得意。

  为了不让贺舒烟看出来自己的飘飘然,孟灯火抿抿嘴唇,转移了话题。

  “对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学芭蕾的吗?怎么想到回来跳古典舞了?”

  事实证明,孟灯火的话题转移的似乎不大成功,因为贺舒烟的神情显得有点深,有点沉,仿佛这当中的转变并不是个美好的回忆,但好在就算往事难开口,贺舒烟还是缓缓道了出来。

  在出国进修以前,贺舒烟的名字在中国舞坛上已经小有名气,她本以为这样的自己到了国外就算一时轮不到重要角色,但也不至于太差,谁知等她人生地不熟地到了地方签完合同后才发现自己被坑了。

  她所在的舞蹈团的确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存在,但贺舒烟很快就察觉这些数一数二的名头和荣誉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在舞蹈团里的存在可有可无,唯一能做的只有每天自己对着舞蹈房的镜子一遍又一遍联系,直到精疲力竭没有力气再去考虑她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地方,这个连登台演出的机会都不给她的地方。

  从前在国内的时候贺舒烟没觉得人种歧视如此厉害,直到有一回她好不容易费尽心思从团长那得到一个舞台上的可以忽略不计地配角角色,结果就在她满怀期待临近开场时主办方却来人通知她不用登台演出了,贺舒烟当即愣住,她想不通去质问那主办方的负责人为什么要换下自己,论舞蹈功力她并不比这里的任何人差,然后她就听到那主办方的负责人冲她微微一笑,说道:“Lady,allthedancersinourdancearewhite,don'tyouthinkit'stoomuchofastageeffectforyoutostandinsidewithayellowskin?”(女士,我们这支舞蹈里所有舞蹈演员都是白皮肤,您不觉得您一个黄皮肤站在里面有点影响舞台效果吗?Ps:英语不好,找电脑翻译的,勿深究。)

  负责人表情一脸的理所应当,还夹杂着些嘲讽,贺舒烟生生忍下这口气,平复了又平复,才紧攥着手愤然道:“ifyousmugeuropeansdon'tlikeyellowskin,whydidthetroupetravelallthewaytoAsiatosign?ArewejustheretofillyourNumbers?”(如果你们欧洲不喜欢黄皮肤,那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到亚洲签下我们?难道我们是来给舞蹈团充数的吗?)

  闻言,那负责人表情夸张,不关已事地朝贺舒烟摊手:“Oh,ma'am,you'''',it',so,ma'am,pleasedon'tlosemytime.”(女士,你这样说就过分了,我们可没有歧视任何人的意思,我们只是为了舞台效果更好而已,请您别这么偏激,至于你们与舞蹈团之间是什么关系,这就不关我的事了,我今天的工作就是保证这场演出完美落幕而已,所以,女士,请您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贺舒烟性子本就是个骄傲的,但自从她一直顺遂的人生在舞蹈团里碰到前所未有的阻碍后,她非但没敛了那份子骄傲,反而愈发勤奋刻苦起来。

  团里想要抬举本地人给本地人机会抛头露面,贺舒烟知道后也不生气了,她只暗自咬着牙付出比旁人多两倍三倍四倍的艰辛将每一个舞蹈动作每一个表情尽力做到无可挑剔,比最好还要好的更好,哪怕团里不给她机会,她也每次都要在舞蹈室将主舞者的那部分跳到无懈可击才罢休,倘若有时间,就连出挑的配角动作她也会花时间练习揣摩。

  而后来的一切都证明,皇天不负有心人。

  那是五年前的时候,彼时贺舒烟已经在舞蹈团待了快三年,眼看合同就要到期,贺舒烟已经在考虑等合同结束她是回国还是继续留在这个表面光鲜亮丽,实则肮脏龌龊的舞蹈团,却没想到一个她梦寐以及的主舞机会正在靠近。

  当时全球领导人参与的关于探讨世界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为主题的峰会在悉尼落下帷幕,会后主办方邀请各国领导人前往悉尼歌剧院管观赏来自世界各地的文艺汇演,而贺舒烟所在的舞蹈团正是其中芭蕾舞的表演团,原本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但天有不测风云,表演的主舞人在晚会的头一天晚上贪杯喝多了,回酒店的时候不甚从台阶上跌下去弄伤了脚,当然,这是对外界的说辞,这内里的东西有小道消息传主舞者是因为心智不坚定被某个领导看上了邀去共度春宵的,谁知这人不会说话惹恼了当官的,当即被人伤了腿。

  贺舒烟知道这事的时候团长已经找上了她,她当时穿着睡衣正在房间敷面膜,听到门响了几声才起身过去开门。

  团长没说废话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她说自己知道贺舒烟一直有练习主舞舞蹈的习惯,所以,无论怎样,她的机会来了。

  话音落下,贺舒烟怔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下。

  演出前所未有的成功,或许是因为北欧芭蕾舞蹈团第一次用亚洲人做了主舞者,这为贺舒烟引来了不少目光,但当她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她却没有丝毫的紧张与害怕,为了这个机会她等了太久,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她会以最完美的状态结束这一场长达三年的历练。

  贺舒烟在这场演出里的出色表演让其当天晚上在后台就受到了各方邀请,送花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贺舒烟坐在后台化妆,她自然是高兴的,一来总算扬眉吐气,二来她这么久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而且还是在这样大的舞台上,在全球那么多领导人的眼里以中国舞者的身份作为北欧芭蕾舞蹈主演登台演出,这是史无前例的。

  正在贺舒烟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时,团长忽然带人推开了她的化妆间,说门外有一群媒体想要采访采访她,并且一边说还一边拿出了续签的合同。

  在这之前,贺舒烟敢打赌,团长绝对没有要和她续签的想法,她这个人性子不好,与人相处起来不大容易,说话也常常得罪人。

  看着团长递过来的文件,贺舒烟明知故问那是什么东西。

  于是团长头一回带着点笑意同贺舒烟说话,但她没直接让贺舒烟续签,先是绕了一圈将这三年来团里对贺舒烟的栽培以及对贺舒烟的照顾十分含糊其词的概括了一边,总而言之,先无中生有地猛夸了一顿自己,然后再切入正题,说贺舒烟一舞成名,如果继续待在团里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希望双方能继续合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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