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_乡村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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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幺妹,麦俊海这次怎么没一起回来?你们这么多年在外面打工一定挣了不少钱吧?哈哈。”周九林干笑几声,轻拍着韩聪慢慢摇进了屋,“你们慢慢聊,聪儿又尿了,我去换块尿布。”

  她一转过身,脸上就像突然进驻了一个打假部队,把假冒伪劣的笑全部没收了。

  韩长彩这死丫头,真是蹬鼻子上脸了,敢摆张这样的臭脸给老娘看!要不是这次有事求她,早就大耳刮子扇了过去,不信扇不死她!这么没眼色,要是别人早就夸聪儿天庭饱满必成大器了。

  韩长彩见她的后脑勺往门边偏了一下,知道她一定是在往地上吐口水,冲她的背影不屑地翻个白眼。

  过一会儿,周九林出来了,两个人又暗藏杀机地拉着手相谈甚欢。

  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就是一个战场,并且这战场上的滚滚硝烟旁人是感觉不到的,只在当事人头顶袅袅升起。旁人几乎要插不进她们密不透风见招拆招的对话。

  吃饭的时候,周九林本来要韩长泰去叫醒麦雨秧来吃饭,韩长彩说她要是没睡醒,是没有胃口吃东西的。王细莲便给她留了些饭菜,任由她睡着。几个小孩夹了菜,端着碗跑得没踪没影。

  麦雨秧一觉醒来,发现天都要黑了,再仔细一看,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你们是谁?”她的床边围满了和她年纪一般大的小孩,捧着碗吧嗒吧嗒吃饭,正在暮色里打量她。

  “我是韩天,你应该叫我表哥。”韩天见她醒了,快活地凑到床头,声音中气十足,竟不像是他文文弱弱的身子骨发出的。韩长乐和黄凤英把他当宝贝疙瘩圈养,不让他像村里其他孩子一样做粗活,他看上去比女孩子还要白净,性子却是男孩子的敞亮豁达。

  “还有我还有我,你应该叫我土豆哥哥。”麦雨秧还不及回答韩天,被晃到眼前的一张大饼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那张大饼还在龇牙咧嘴地笑。

  韩土豆干瘦的身子上极不搭调地配一张憨厚过头的圆饼脸,好似女娲娘娘造人时,才只做好他的脑袋,泥巴不够用了,便匆匆收了个尾。眼睛鼻子嘴巴全按最经济的标准长在脸上,乍一眼看过去,只觉地广人希他鼻孔下常年挂两道颜色随季节变换的鼻涕,冬春黄夏秋绿,既是他的标志还是他的调味品有时候他来不及吸鼻子,鼻涕流到嘴边,他索性就吃了,还要向韩天炫耀:咸乎乎的,味道真不错。

  “韩土豆你也不回家照照镜子,就你这模样也想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公鸡都能下鸭蛋了。”韩天鼻子里哼一声,其他人跟着哄笑起来。

  对于自己的长相,韩土豆早就被嘲笑得刀枪不入,他对韩天的挖苦不仅不恼,反而嘻嘻一笑。见韩天说着就要来拽开他,手往鼻子下一扫,拎一把鼻涕护在胸前,这是他的看家本事,自然得在麦雨秧面前露一手。

  韩天果然忌惮于鼻涕的恶心,不敢再上前,只远远地骂他,旁边有人惟恐天下不乱地撺掇他们打一架。

  “嘿嘿,有本事你就过来啊。”韩土豆见麦雨秧也抿着嘴笑了,得意地嘿嘿一笑,将手里的鼻涕舞得越发虎虎生风。

  “哎呦。”鼻涕乘着风从韩土豆的手里飞了出去,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韩土豆,你要死了!干嘛把它甩到我身上来!还不快来弄掉。”

  大家一看是韩桃,笑得更大声了,都等着看好戏。

  韩桃发扬光大了周九林刻薄的长相,随时随地挂一张凛然不可侵犯的脸,而且她最见不得脏东西,她吃饭的时候,要是凑巧有只鸡在她面前大便,她饭要没胃口继续吃下去的,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那只不懂规矩的鸡打得眼冒金星。韩土豆惹到她,一定死定了。

  果然,韩土豆才刚嘻嘻笑着从她头顶弄走那坨鼻涕,她就把碗往柜子上一放,气哼哼地跳着脚追着韩土豆要打,韩土豆在人群里钻来钻去,韩桃总也抓不着,气得大猩猩般捶胸顿足,一屋子人都乐翻了天。

  “土豆,死到哪里去了?快点回来帮忙收谷子,下雨了。”大家正笑得开心,忽然有人大声地喊韩土豆,紧接着类似的喊声便连成了一片。麦雨秧还没反应过来,一屋子被叫到名字的小孩都跑得没影了。她往敞开的木窗外看,天空灰头灰脸的,大雨正倾盆而下,屋檐水很快便滴滴答答落进了窗下的瓦罐里。

  “小秧,乖,你待在屋里等妈妈回来,妈妈去帮姥姥收谷子。”麦雨秧跑到外面堂屋里,韩长彩正披上蓑衣要出去,匆匆嘱咐了她几句,带上斗笠出去了。

  麦雨秧跟着跑到大门口一看,雨下得像是有人拿着瓢对准了韩家村在泼似地,院子里的竹篱笆被风刮得哗哗地响,地上落满了海棠花和牵牛花。麦雨秧打了个寒战,缩回几步,心里担心深圳的家又该变成小河了,不知道爸爸一个人来不来得及把地上的东西都搬到铁架上。

  “小秧,你醒了?来,过来和二舅母一起吃饭。”周九林抱着韩聪淡定地坐在匆匆搬进来的饭桌旁,撕烂了鸡腿肉喂他,仿佛就像外面下明晃晃的刀子都和她没关系,她只要抱着儿子就拥有了全世界。

  “噢,谢谢二舅母。”周九林脸上始终挂着笑,麦雨秧却总觉得她的笑里像是藏着什么似地让人害怕,怯怯地走了过去,招架不住周九林奇奇怪怪形形色色的问题,她味如嚼蜡般匆匆吃完半碗饭,逃也似地又跑回东厢房。

  “你,你是谁?怎么坐在这里?”才进门,她就吓得又退了出来,远远地站在水缸边问。

  “躲雨。”坐在窗台上的男孩听到声音扭过半边头,简单地打量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去。似乎他在这里躲雨天经地义,并不需要向麦雨秧解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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