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_月亮说它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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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说起这些,一笑带过:“那时候真是觉得家徒四壁,一贫如洗,觉得我要去死呢。”

  看着他微笑着说着这些原本很沉痛也很残酷的事情,没来由地,我心里泛起了淡淡的酸楚。

  袁祖域的爸爸是某物业公司的管道维修工,工资待遇并不丰厚,但好歹也是家中唯一的劳动力。他妈妈生他生得比较晚,加上身体不太好,早早地就办了退休,全权负责家人的饮食起居。

  如果没有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的话,他们本来也算是幸福安乐的一家三口。

  其实很久之前,他的爸爸就隐约感觉到身体有不适,但一来嫌麻烦,二来也是自欺欺人,总想着没什么大事,而且还有个最现实的问题,就是不想浪费钱……所以就一直忍着。

  说起这件事,袁祖域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一副很不好受的样子。

  他说:“真的没想到,七尺男儿,说病倒就病倒了……躺在医院里,瘦得皮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廉价全部先下去,皮肤松弛,每一根骨头偶看得清清楚楚……”

  袁祖域抬起头来看着一脸不认的我,苦笑:“能够想象吗,人生真的可以溃败到那种地步……我每天恨不得用头撞墙……”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明白的。

  那种无力的感觉,我真得很明白。

  起先还是会有些亲戚朋友同事去看望,渐渐地,便门可罗雀了。

  谁先钱都不容易,谁都怕他们开口借钱,这是一个无底洞,谁也不知道借出去的钱要何年何月才收得回来。

  世态炎凉,冷暖自知,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自懂事以来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的少年,在爸爸的病榻前,怎么都忍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病房里有一股消毒药水的气味,眼泪打在爸爸瘦骨嶙峋的手背上,是温暖的。

  一声据实相告:“即使化疗可以延长寿命,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而且……最多也不过两个月而已。”

  连爸爸自己都放弃了,他气若游丝地对他们母子说:“算了,时日无多了,别浪费钱了……”

  某天中午,袁祖域送粥去医院,惊喜地发现爸爸的精神好了很多,在那一刻,他还相信有奇迹这回事。

  十五岁的少年,阅历尚浅,哪里想得到“回光返照”这样残忍的字眼。

  那天下午上课,莫名其妙的一阵胸闷气喘,眼皮狂跳……他从来都不是迷信的人,可是,却也隐隐开始不安……

  “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身上连打的钱也没有……”他仰起头灌下一整杯冰可乐。

  我连忙起身下楼去前台又要了一杯。

  我真的觉得,再不找一个借口回避一下,我真的会当着他的面哭起来。

  在我失神地排着队买可乐的时候,筠凉和杜寻以及陈芷晴在一家甜品店碰面了。

  这是筠凉第一次正式见到陈芷晴,唱歌的那天晚上,杜寻怕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在我回头去叫筠凉的时候把陈芷晴,唱歌的那天晚上,杜寻怕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在我回头去叫筠凉的时候把陈芷晴带走了。

  在筠凉认真地打量陈芷晴的时候,陈芷晴也在细细地端详这个在自己作为交换生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里,“横刀夺爱”的情敌。

  陈芷晴有一张毫无杀伤力的面孔,并不是不漂亮,而是这种美事需要认真耐心地审视的。不像筠凉,往那儿一坐,立刻反衬得周围所有女生都成了庸脂俗粉。

  杜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筠凉旁边坐了下来。不管这个时代“男女平等”的口号喊得多响亮,有时候,男生的选择总还是能在某种程度上满足女生的虚荣心,否则陈芷晴的脸色,怎么会在那一瞬间,变得灰白?

  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无论如何斟酌措辞,无论理由多么完美,都不能减轻伤害,这个道理,杜寻和筠凉都明白。

  甜品店的角落里,红色沙发顶上的吊灯散发着黄色的光,往日美味的甜品在灯光下泛着惨白的光,令人失去了食欲。

  陈芷晴忍了又忍,可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下来过了很久很久,她低声地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杜寻和筠凉对视了一眼,像是交换某种默契,最终还是杜寻把话题岔开了:“芷晴,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也不晓得要怎么说了,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陈芷晴满脸泪水,但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笑出来:“我要你怎么样……我能要你怎么样……那我要你跟她断绝来往,我既往不咎,你能做到吗?”

  筠凉心里一动,但还是克制住了冲动,这个时候,她的却不便多说什么。

  杜寻点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两口,终于正色对陈芷晴说:“芷晴,我不想否认我们过去的确是有感情的,你就当我人品低劣,这两年间我真的没有动过背叛你的心思……”说到这里,杜寻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竟然有些哽咽,“芷晴,你不要太难过,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坐在一旁的筠凉僵硬如石雕一般一动不动,可是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

  墙上有斑驳的光影,角落的位子如此静谧,陈芷晴的声音很轻,很轻。

  “杜寻,两年前在机场,你来送机,我当着我父母的面哭得那么狼狈,你跟我说,什么都不会变的……因为有你这句话,在国外的两年,无论多么孤单寂寞的日子,我都咬着牙告诉自己,我熬得过去。无论多么优秀的男生向我示好,我总是告诉他们我有男朋友,虽然我们不在一起,但是我很爱他,我相信他很爱我。

  “刚到那边的时候,我不太跟别人交流,食物也吃不惯,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看着月亮,不敢让你知道我过得不开心。半夜小腿抽筋醒过来,真的就想买一张机票飞回来,守着你,哪里都不去了,前途也不要了。

  “为什么会这样?杜寻,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没等杜寻反应,筠凉整个人像是被开水从头淋到脚一样,浑身发麻,她从沙发上弹起来,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慌慌张张地就往外跑。

  几乎是下意识地,杜寻踩灭烟头,跟着冲了出去。

  留下陈芷晴一个人。

  原本温暖的黄色灯光,此刻,那么刺眼。

  站在大马路上,筠凉奋力推开杜寻,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崩溃。

  就像是积攒了很多年的火药,突然爆炸。筠凉蹲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对杜寻喊着:“不要管我,不要碰我,你走吧你走吧,求求你走吧……”

  一连数十声,叫人不忍再听。

  风那么大,车灯那么亮,路人的脚步那么仓皇,偌大天地,这一刻,苏筠凉只有她自己。

  良久,杜寻蹲下去紧紧地抱住瑟瑟发抖、喃喃自语的筠凉,那种心酸的感觉从来没有过,他明白自己的选择,也明白着选择所要付出的代价。

  选择我们所选择的,便将要承担我们所承担的。

  杜寻的声音很轻,语气里带着酸楚和无奈:“筠凉,是我连累了你。如果结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能够让你好起来的话,那以后……我保证不去见你,不去打扰你,好不好?”

  那一刻的苏筠凉哪里还有精力去思考杜寻说的话,她只是一个劲地呜咽,一个劲地点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我再也不想听到关于你们的事情……你们以前、现在、以后……都跟我没关系……”

  “那好吧……”杜寻看着车行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苦笑一声,“好吧,那我送你回去,过了今天晚上,你再也不会见到我这个人,放心吧。”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筠凉,疲乏的没有一点力气,她把车窗全部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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