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段纶教子_贞观二年之他来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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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段纶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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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对于段纶而言,实在是过得太精彩了,以至于连下朝之后,脑中都还在不停的回想着那一幕幕令人惊吓的画面,以及与胡迭之间的辩答。

  回到府中,老妻和儿女急忙迎了上来,一开口,便是讲述着今日所见到的奇事,又问他这飞天之物是否真是大唐所造,若是,平时怎会从未听段纶提起过?

  段纶笑道:“这确有其事,只不过这件奇物,老夫也是今日方才得知的。这是由白鹿伯胡迭所造,此物确实神奇,据说可乘坐两人,在空中飞行半日之久,今日本来只是试飞,不想却出了意外,才这弄得满城风雨……城中没出什么乱子吧?”

  儿子段俨答道:“回父亲,城中还算太平,百姓本来有所惊疑,但没过多久,便有巡城快马宣讲,此乃大唐所造之物,非是神佛,百姓闻言也就安静下来了,大理寺也派出人马在街上巡视,宵小之辈根本不敢冒头。”

  段纶点了点头,欣慰说道:“这便好,本是一件大好的喜事,史书上都要重重的记上一笔的,若是闹出乱子来,就未免遗憾了。”

  一旁小女儿昙娘兴奋的拉着段纶衣袖问道:“耶耶,耶耶,那会飞的大船真的能坐人吗?昙娘也能坐吗?”

  段纶闻言乐得笑道:“能坐,当然能坐,有机会,耶耶一定带昙娘去坐一坐,让昙娘也当一回飞天的小仙女!”

  昙娘喜道:“耶耶说话算数!”

  段纶笑道:“当然算数,耶耶什么时候骗过昙娘?”

  一旁,夫人轻斥道:“昙娘别闹,这等奇珍,岂是什么人都能坐的?耶耶他身为工部尚书,为国尽忠,怎可因你而循私?忘了为娘平时怎么教的你吗?”

  听到这话,昙娘满是委屈和失望,却不敢分辩,低头认错道:“对不起,耶耶,昙娘错了,昙娘不坐了。”

  看着女儿这委屈的表情,段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笑道:“夫人这是做什么,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白鹿伯年轻气盛,确实是难得的奇才,但其为人却并不傲慢,很是懂礼,想来这点小事,只要老夫开口,他是没理由不答应的……不过据他所说,这气球眼下还不完善,安全怕是有些问题,女儿要坐,恐怕还得等上一段时间,让他将设计完善后再说。”

  一旁,儿子段俨欲言有止,终是忍不住说道:“父亲也未免太大度了,您一番好意,几次相邀,他不识好歹不说,还当庭顶状于您,也就是您能忍得下这口气。”

  “嗯?”一听这话,段纶立刻皱起了眉头,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段俨愤愤不平答道:“这还用得着听谁说吗,现在朝野上下都已传遍了,都说这白鹿伯仗着自己有几分奇学,当庭把您顶撞得无言以对,还夸下海口,说什么能在冬日种出青菜,能在掌间造出雷霆。”

  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夫人会意,不动声色的将昙娘牵出客厅,留下父子二人继续交谈。

  段纶倒是不动气,闻言想了想,却说道:“此言倒也不假,不过他们有没有说,老夫我是输得心服口服?”

  段俨怎么都没想到他老子竟会这样回答,一时间目瞪口呆,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走到胡椅上坐下,段纶看着自己的儿子,却是不由得一声轻叹,说起来都是年轻人,自己这儿子的年纪比那胡迭还要大上一些,可这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不说才学,能拜到什么样的师傅,得看个人的机缘,胡迭的那一身奇术别人是羡慕不来的,可就说这做人处事吧,看看胡迭,虽然算不得多么老到,但至少分得清轻重,能明白是非,在公事上能与自己这个尚书据理而辩,但辩赢之后却又丝毫不见得意,反倒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主动向自己赔罪致歉,这番作为,谁能挑出毛病?

  可自己这儿子呢?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挑唆,连个事情的原委都没弄清楚,就匆忙的下了结论,这要放在其他人身上,倒也没什么,年轻气盛嘛,谁还没个冲动犯事的时候?可他却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算起来,他可是齐王李元吉的女婿!陛下当日没有追究段家的这层关系,那是陛下海量,可那齐王一家老小却都是做了刀下鬼的,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这样的身份还不懂得避嫌,还要跟陛下看重的臣子去争风,这是嫌一家老小活得太轻闲吗?

  “跪下。”

  段纶的语气并不严厉,但听在段俨的耳中,却如雷轰。面色变了变,虽然有些不甘,但终究还是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堂前。

  看着他,段纶问道:“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迟疑了一下,段俨低头应道:“儿子不该偏听偏信。”

  叹了口气,段纶说道:“偏听偏信是不对,但你最大的错却并不在此,你错就错在不辨是非,不分敌友,你以为对你笑脸相迎,与你称兄道弟的人便是你的朋友?你以为与老夫针锋相对,据理力争的就是老夫的敌人?你呀,像你这般做官,在官场上真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说什么怀才不遇。”

  段俨低着头,虽不敢出声,但其神情却显然不是很服气,见他如此,段纶越发的失望,但没办法,谁让这是他儿子呢?还得教啊,不然将来真要闯出祸,总不能白发送黑发吧?

  看着段俨,段纶缓缓说道:“你气那白鹿伯,无非是因为他驳了为父的面子,可这面子值几个钱?告诉你,为官之人,最没用的就是这张脸面,为父若是要脸,根本就活不到现在,满朝文武若是要脸,现在也剩不下几个。”

  听到这话,段俨脸色一白,他当然明白段纶话里是什么意思,相当初,段家可是齐王的姻亲之好,齐王和隐太子若是对他父亲不看重,又怎会将齐王之女下嫁于他?可玄武门之变,段纶在朝堂上毫不犹豫的就投靠了当今的天子,看着齐王与隐太子满门被杀,连一个字都不说,甚至在那之后,又接连替他纳了好几房小妾,其用意不言自明,现在他那个原配的妻子,齐王的女儿,在家里就形同坐监一般,这一切,全都是出自于他这位父亲的手笔。

  从这点来说,段纶还真的没有说错,他这番所作所为,怎么都不算光彩,但反过来说,他若是没有这般决心和手段,现在段家别说位列上卿,坟头草怕是都三尺高了。

  只听得段纶说道:“白鹿伯的确是驳了为父的面子,但为父一点都没怪他,因为他说的那些话,确实有理,而且他驳斥为父,也并非是出于私心,我们之间本就是公事之争,根本不存在私怨——这是其一。”

  “其二,有些话,他当时不好讲明,但过后,为父却想明白了。为父本想将他和科学院纳入工部之下,这本是存了私心的,但他却用那些事实和道理告诉老夫,若真如此做,反倒是对老夫有害无益……推陈创新,这话说得轻巧,真正做过的人才知道有多难,他这科学院,将来是个出功劳的地方,但功劳有多大,责任和风险就有多大,老夫我已经是工部尚书,这辈子的位置已经到头了,功劳于我不过是锦上添花,但责任和风险,却有可能让我晚节不保,既如此,我又何苦要出这头?”

  “其三,白鹿伯说得不错:即便是科学院不在我工部之下,将来出了成果,要想推广到天下,还是少不得要与我工部合作,我工部主管天下督造,不管出了什么样的成果,最终受益的始终都是我工部,如此,老夫只需要坐享其成便可,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其四,白鹿伯虽然在公事上驳了为父的面子,却又能主动致歉,更将这些不好明言的道理藏于话锋之中说予老夫,对老夫处处以晚辈自居,实际上,谁都知道他与老夫没有半点关系,他连孔颖达的面子都不给,却能如此尊重为父,这难道还不能表明他的态度?他这是在向为父示好……说到底,他这科学院将来要想有所作为,也是少不得要有我工部的支持的,他与老夫,本就是天然的盟友,老夫又怎会为了一点意气之争,便自毁根基?”

  听着段纶的这番话,段俨的脸色是越来越白,到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也亏得是老父提醒得及时,否则,依他的性子,说不定就得去找那胡迭的晦气,那样的话,可就真要铸成大错了。

  见他面带悔意,段纶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起来吧……记住这次的教训,也要记住:那些对你笑的,未必就是你的朋友;那些与你争的,也未必就是你的敌人。做人做官,最忌意气用事,敌友不分,不然,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明白吗?”

  “父亲教训得对,儿子明白了。”

  “光明白还不行,还得记在心里,把它吃透……回去好好想想吧,想明白了再来,若是想不明白,为父就替你辞了现在这官,回老家去耕读,这样,至少能保你一世的平安,总好过将来没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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