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贱民的希望_贞观二年之他来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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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贱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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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毛的纺织其实不难,最简单的办法,把一小撮羊毛在手中捻成线,卷在一根短小的木棒中间,将木棒用力旋转,然后不断的将羊毛顺着之前那一小截羊毛线的线尾接续上去,通过木棒的旋转,就能越接越长,最终得出一根长长的毛线。

  但是这样的毛线,很不实用。

  古人不傻,连稻草都能用来结绳编鞋,何况是手感这么好的羊毛?可是,按照这种传统方法纺出的毛线,不仅很粗,而且很是松软,轻轻一拉就能拉断,若要加大它的强度,就必须再用几股绳拧成更粗的毛线,可那样一来,这毛线的强度是够了,问题是太粗的线,是根本无法用来织布的,勉强织出来的布,因为经纬太过疏松,随手一扯就能扯散,这怎么拿来做衣?

  所以,羊毛线真正要派上用场,关键还得是在它的编织方法上面。

  胡迭记得,在他生活的时代里,市面上的羊毛衣基本都已经是机器编织的了,这些机制的羊毛衫不仅线用得更细,编得也更密,穿在身上一点也不压身,还非常的贴身舒适,但最初的羊毛衣并不是这样的,记忆中,小时候那段时间,母亲几乎是只要有时间,手里就会拿着几根竹签和一卷毛线在那里织衣,自己从小到大的毛衣,基本上都是这么织出来的,有时候小的毛衣穿不上了,母亲还会把衣服拆散,还原成毛线,重新织成更合身的衣服给他,在那个时代,这几乎是可以成为所有母亲共同的形象。

  遗憾的是,胡迭并不记得母亲当时是怎么打这些毛衣的,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关注过这点,拿着一截纺好的羊毛线,手捏着两根被大匠们打磨得无比光滑的竹签,他用了一整天的时间,也不过是打出了一堆的死结,却是连一点头续都摸不到。

  必须得承认,在这方面,男人的天赋真的要比女人差很多。

  不过,这点困难显然不会把胡迭难倒,现代社会本来就是讲究的分工合作,从来没有哪个人能精通所有的岗位与技能,自己不会不要紧,找会的人来做就是了,新上任的大唐科学院正卿胡迭一声令下,整个长安城到处都贴满了他的招贤告示:但凡有人能懂得如何用一根粗线编出一块布的,到科学院献上此法,可领百贯赏金,贱籍者,可脱籍,但封赏只限一人,先到先得。

  一瞬间,整个长安为之轰动。

  百贯啊!这是什么概念?普通百姓家里,但凡能有十贯结余存款的,都可称得上是家境殷实,在长安城中,一套不错的宅院价格也就在百贯左右,放到周边的乡镇,十贯就可以买一亩上好的水田,一百贯的家财,哪怕你之前只是个乞丐,它都能让你在一夜之间成为人人羡慕的中产富裕之家,过上幸福的地主生活。

  这还不算,最让人争议的,还是告示中所提到的脱籍:在这个时代,百姓皆有户籍,一般最好的户籍是‘良民’,这样的家庭出身,不管是读书出仕还是习武从军,都是允许的,便是种田,赋税劳役也要比其他几民轻得多;良民之下则是匠户,也就是那些手艺人,这些人的政治地位要比良民差一些,经常要无偿的响应官府的征用,形同官奴,不过,那些手艺好的大匠,其实日子也未必就比一般的良民差多少,毕竟靠手艺吃饭的人,赚钱肯定是要比种田来得容易些的。

  真正倒霉的还是那些‘贱籍’之人,这些人,通常都是指那些卖身为奴者,或是娼户之类的‘下九流’之辈,包括后世被世人追捧的那些戏子小鲜肉,在这个时代统统都是贱籍,是最让人看不起的社会垃圾。

  身为贱籍之人有多惨?

  政治上的岐视就不说了:不能读书,不能出仕,不能从军,不能经商,甚至不能种田,这几乎就堵死了他们所有可能通过努力来改变自身和后代命运的可能,因为在这些禁令之下,他们要想谋生,就只能世世代代的去从事这些低贱的行业,永为贱民,永世不得翻身。

  如果说,这还不能让你理解到贱籍的悲惨的话,那么再来看看唐律上关于这些贱籍的条款:其中有一条,就是主人杀死自己的奴婢,如果不能提供合理的解释,也就是无故杀奴,最高的处罚也不过是流放一年,但事实上,几乎从来没有谁因为这一条法律而被处罚过,因为只要这个杀奴的主人脑子没有愚蠢到连做假说谎都不会,他在杀奴后只需要随便给这个奴婢安一个什么罪名,官府那边根本就不会追究。

  但是,反过来,如果奴婢杀死主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又或者是不是意外,这都算是‘十恶大逆’之罪,这样的罪行,就算是碰上朝庭大赦,都是不在赦免之列的。

  通常而言,贱籍之人要想脱籍,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只要能碰上个好心的贵人愿意替他们说话,到官府去办些手续,交点钱,基本上就能搞定,但问题是,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就算是普通百姓都是瞧不起的,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又岂会出头替他们说话?

  但现在,一个机会却摆在了他们眼前,只要他们能用一根绳子编织出一块布料,他们就能彻底的摆脱现在的身份,成为一个平民,就算三代之内还是不能读书,出仕,但至少不用再做一个人人都能来踩一脚,自己还得笑脸相迎的贱人,至少子孙后代总算是多了一点指望。

  一时间,长安城里各处,几乎到处都能看到一些人在手捧着绳索凝神苦思,有趣的是,其中很多人甚至还是大老爷们,你不难想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

  小杂种,便是这其中之一。

  小杂种没有姓名,他母亲是一名官妓,本来是不该有他的,可能是因为避孕的措施没做好,不知怎么就怀上了,也不知父亲是谁,从生下来,众人便以杂种相称,而他母亲也在他四岁那年因病去世,妓院里的姐妹见他可怜,也就将他收留下来,在院中做些倒夜壶的杂活,混口饭吃。

  小杂种很聪明,平时话不多,却很懂得怎么讨人喜欢,而且他样貌长得也不差,凭着这点小小的优势,他硬是靠着这些妓院里的妓姐儿们学会了读书识字,虽然认得的字不是很多,但相对于他的出身和年纪而言,也可算得是一项奇迹了。

  像小杂种这样的人,是肯定不会有什么朋友的,平日里,他最大的消遣爱好就是编绳结来玩,一根绳子交给他,他能给你编出花来,这都是他闲着无事自己琢磨的,而他编出的这些绳结,妓院里的姐儿们也很是喜欢——不用花钱,样式还好看,拿来送给客人代表自己的心意,那是再好不过,碰上懂情趣的公子哥,有时候一个绳结就能换来一块价值不菲的玉配什么的,谁让人家就爱这个调调呢?

  告示,小杂种没有看到,但妓院里一个与他关系不错的姐儿却将这消息告诉了他,在确认了这个消息属实之后,小杂种连一秒都没有犹豫,当夜便逃出了妓院,在某个巷洞里藏身,等到天亮,各坊市开门之后,便直奔着科学院的方向而去。

  十几岁的娃,在这个时代和环境下,已经很懂事了,他知道什么是贱民,也知道这个机会对自己而言是多么的难得,他忘不了母亲死的时候,是何等的凄凉,也忘不了这十几年来,所遭受的每一次羞辱,若是没有这次机会,他甚至都已经准备逃出去落草为寇——哪怕是当个杀人放火的强盗,也好过当一个贱民,至少强盗能让人害怕,不会被人看不起,不会被人无故的羞辱。

  科学院,作为一个新成立的部门,目前来说还没有正式的办公地点,胡迭只能将自己在城中的那套宅院拿了出来,暂时充作公用,不过,这本来也只是一个联络办公点而已,毕竟以科学院的职能来说,将来很多的研究项目和课题肯定都是不适合在城中人口密集地方进行的,目前而言,科学院真正的核心力量还是集中于白鹿乡。

  按照姐儿告诉自己的地址,小杂种费了些功夫,总算是找到了这科学院的所在之地:亏得是他识字,认出了挂在门口的招牌,不过站在门前,看着门口守卫的侍卫,却又不禁胆怯:这个地方看起来就很是威严,居然还有官兵把守,这真的能让自己进去吗?这个地方,真的可以替自己脱籍吗?他们会不会像以前那些人一样,只是拿自己这个贱民来开心?

  正在犹豫之时,身后突然传来怒喝:“好你个小杂种,还敢偷跑,看我不打死你!”

  一个激凌,小杂种瞬间听出那正是妓院打手头目的声音,再也顾不得多想,直冲着科学院的大门便奔了过去,同时挥舞着手中昨晚花了大半夜的功夫才编好的一块方巾叫道:“救命,我是来献技的!我会编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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