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_月亮说它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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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飘下来。

  【三】

  我没想过尹桑染会哭。

  真的,我不是故意要跟踪她,只是凑巧看到她神色严峻地拐到街角,一时之间忍不住好奇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自从那天晚上我把那盘炒年糕推到她面前去之后,我们的关系便融洽了些许,偶尔在客厅遇到对方也会点点头,她没事做的时候我们也会坐下来聊聊天。

  有一天天气晴朗,她抱着一大盆被单去天台晒,我心血来潮夹了一根烟跟着她一起上去。我漫不经心地问:“尹桑染,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晒被单的手,她的手指又长又细,真适合弹钢琴。

  阳光从她的背后投射过来,逆光中可以看到她脸上的茸毛,年纪应该还不大吧,为什么会给人一种过尽千帆的沧桑感?

  她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我的问题:“我想待到开春就走。”

  顿了顿,她又问我:“你呢”

  我仰起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自嘲地笑笑:“我啊……随便,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待在这儿挺舒服。哪天要是觉得不舒服了,就走咯。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笑笑:“林暮色,你还真是随性。”

  随性?

  当然不是,只是因为世界之大不知道要去何处,只是因为永失我爱,走到哪里心都是空荡荡的。佛家说肉身只是皮囊,我想丢掉这具残破的皮囊,却不得章法。

  世上真的有灵魂吗?如果真的有,就从这个躯壳里挣脱出来,去找一处能够栖息的地方吧。

  后来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天际的流云不断地变化,我们坐在天台的木凳子上看了一个下午,也许我们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

  比起人生的世事无常,这些云朵才是天长地久吧。

  因为有过那次沉默的相处,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亲近起来。基于这种亲近,我才会在买烟回来无意中看到她出门时,做出那个不那么光明磊落的决定。

  是有些八卦,但那又怎么样,我林暮色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呀。

  这样想着,便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生走过去,在她面前定住,两个人都没有动弹。

  我轻轻地吐出一口烟,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可是,我肯定没有看错,那两个人都在哭。

  尹桑染,居然会哭,真叫人意外。

  黄昏的余晖依稀勾勒出城市的身影,幽暗的灯光透过建筑物的窗口在诉说着一个个陈旧的故事。站在街角的路灯底下,我仿佛回到了过去。

  宋初微曾经说,“暮色”这个名字充满了伤感,总会让她想起朝花夕拾。

  早上开的花,傍晚时就落了一地,真是一语成,原来早就可以从我的名字里预计我这残破的一生所运行的轨迹。

  顾辞远在拒绝我的时候问我:“你有没有认真地爱过一个人?”

  我记得他的表情那样深沉,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我真的被打动了,可是林暮色……不是习惯抒情的女生,我戏谑地回答他说:“男朋友太多了,记不清了。”

  后来我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常常失眠,这导致我的眼睛下面有两只深重的黑眼圈,所以我不得不用很贵的粉底来遮瑕才能稍微自信一点地走在灿烂的阳光里。

  虽然我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是一个内心被虫蛀过的苹果,只有表面还是光鲜的。

  在后来的时光里,我不曾对任何人讲起我的过去,我们的过去,那些残酷而激烈的过去,那些鱼死网破的斗争,以及引发这一切的根源――扭曲的爱情。

  我已经习惯了孤独寂寞,想来真是不可思议,曾经那么爱热闹的我,曾经把夜店当家的我,如今真的过起了这种独来独往,恣意飘荡的生活。

  人真是贱,我把烟头狠狠地踩灭在地上,嘲讽地想,不付出沉重的代价,永远学不会成熟。

  只是我付出的代价太过于惨痛了。

  我时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苟且偷生,在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没有人了解我的过去的城市,像丧家之犬一样踽踽而行。

  真是羞耻,原来我贪恋人间,我舍不得死。

  为什么我不能大胆一点,拿出曾经对待顾辞远的决绝来对自己,干脆利落地结束掉这条烂命?

  离开那座我永远都不想再回去的城市之后,我去了很多地方,在这里过一阵子,在那里过一阵子,繁华的苍凉的喧闹的贫瘠的地方我都待过,哪里都不能给我归属感。

  对所有的地方而言,这个叫做林暮色的交货都只是一个过客。

  有一次我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喝咖啡,看到一个年轻的母亲推着婴儿车从我面前走过去。她穿的很简单,推着的婴儿车也不是什么高档货,可是那一刻,我忽然不能抑制地哭了起来。

  有个在旁边烂了我很久的男生跑过来想要跟我搭讪,可是他还没开口,我就起身走了。

  我一边走一边哭,旁若无人的样子。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把自己的人生弄得一团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忽然好想打一个电话给宋初微,跟她说声对不起。

  我就这么站着,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尹桑染突然一下直挺挺地站到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

  而她也被我吓了一跳。

  有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我们就那样呆呆地盯着对方。她脸上的泪痕如此明显,我的眼珠一动不动可是脑袋却转了无数个圈,在编造理由使自己的出现看起来不至于太突兀。

  【四】

  “所谓幸福,不过就是求仁得仁。”麦田说。

  彼时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程远回去了,孙汀屿去送许远川,尹桑染在厨房里清洗餐具。

  我不解地看着麦田,她的年纪并不大,可是眼神里已经暮霭沉沉,对于她没头没脑冒出来的这句话,我没有轻易搭腔。

  她转过脸来对我笑笑:“暮色,来,给你看我的疤。”

  没想到她这么率性,我也不好扭扭捏捏。我凑过头去看,只见她白皙的手腕上赫然爬着一条粉红色的“蜈蚣”,连我这旁观者看了都觉得痛。

  她放下衣袖,声音低沉:“之间旅行的时候想过买一些木镯子挡着,又或者是去买一块表带比较宽的手表戴着,后来都作罢了。何必呢,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都不能面对吗?”

  她并不在意我是否有所回应,此时此刻,她需要的只是一个不那么讨厌的倾听者。

  “暮色,你知道吧,人生很多事情真的就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而已,结局就完全不一样……”

  我默地的低下头,胸口深处忽然钝痛起来。

  是的,只差一点点,如果那天晚上不是顾辞远将我丢在酒店里去找宋初微,如果我不是一时羞愤随意找来一个人……我的人生不至于破败至此。

  那是一个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梦魇,无论我走到哪里,将自己放逐得多远,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醒来。

  “暮色,你也是有过故事的人吧。”麦田的眼神温柔祥和,被她这样注视着,我有些鼻酸。

  见我不回答,她又笑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疤,有些看得见,比如我;有些看不见,比如汀屿。”

  我怔怔地看着麦田,毫不掩饰我的惊讶,孙汀屿?那么没心没肺的孙汀屿,她也有不为外人道的故事?是藏得太深了吗?相处这么久,我竟然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

  麦田微笑:“看不出来对吧,没几个人知道。”

  曾经就是坐在这里,孙汀屿跟我说了麦田和程远之间的纠葛。只是时间上的转换,又轮到麦田将孙汀屿的故事娓娓道来。

  孙汀屿,这是她妈妈起的名字,十岁之前的孙汀屿都称得上是一个很幸福的小孩儿。

  后来她总问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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